韩路晨

不完全小厨娘(⁎˃ᴗ˂⁎)

纯属瞎搞,给汪大大拜三拜。



前文:一个人拦腰把他抱住,这个人是住在财神庙的那个侉子。



侉子今年四十五,比陶虎臣大了五岁,不知哪年就住进了阴城的破财神庙。身上常年穿着一件颜色已经褪到无法辨别的麻布衣衫,裤子也灰扑扑地打着几个补丁。

阴城里的人不喜欢这个侉子,但也不特别讨厌,平日里见着面就不着痕迹地绕开,绕不开便微微打个招呼,以示关心。但其实侉子并不在乎,城东的陶家对他格外的好,逢年过节总给他捎去一些制备的年货,也不曾因为口音而嫌弃他。他在世上没个亲人,陶家的人就是他的亲人,他受了陶家数不尽的恩惠,自然地,就想做点什么来回报陶家。

时局不好的那几年,陶家日渐没落,侉子去过陶家好几次,次次都见到陶虎臣一边搓着蚊烟一边对着满仓的烟火叹气。他知道陶家这是不甘心,禁烟火的指令来的令人措手不及,大街小巷的居民都涌出来看烟火的热闹场景还历历在目,阴城的草却都已经长得有半人高了。

这天,侉子正打算出门去找份事儿做。他腿不好,但手上有的是劲。城南那家铁铺子或许会要他,他要的也不多,主要是想分担陶家的负担,他自己随便过着也无所谓。

然而,就在他顺道去拜访陶家时,他看见了站在树边打算寻死的陶虎臣。太阳光好像一瞬间在眼前炸开,他惊慌失措地跛着腿跑过去,一把就抱住了那人的腰。陶虎臣颤抖了一下想挣扎却没挣扎开,他知道今天是死不成了,以后可能也死不成了。

侉子埋在他腰上哭,一想到陶虎臣做的那些荒唐事他就恨不得揍他一顿,但又可怜他,只好紧紧地箍着他的腰,一阵一阵地哭喊出声。陶虎臣动弹不得,这些天女儿带着满身的伤回来,才休息了两天又被那群杂种连拖带拽地送回了家,妻子恨不过追了去,却没想竟传来病重而亡的噩耗。他累了,大半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,妻离子散,门庭冷落,望着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锁,他甚至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。他想到了死,然而又在他打算寻死时有人抱住了他。那个人哭得撕心裂肺,像是要把他远去的魂魄全都哭回来。委屈,悲痛,绝望一并涌上心头,麻木的四肢渐渐回满了温热的鲜血,他终于控制不住地痛哭失声。

侉子扶着他回了陶家老宅,用所剩无几的白米煮了碗稀饭,劝着他吃了下去。吃完两人就躺在床上静静地说着话,从现在说到小时候,又从小时候说回到现在。

陶虎臣是真累了,太阳还露着半个头就进入了梦乡。侉子在一旁看着他,给他盖好被子,又轻轻地在额上印下一个吻。



三年后,侉子的铁铺开张了,原先城南的铁匠年迈逝世后便把铺子留给了勤恳工作的他。陶虎臣依旧做着焰火,一年前蒋某某垮台,禁令解除,他便操起了旧业,为侉子分担压力。但他现在不做很多,大多只是为过节而准备的娱乐性焰火,大规模的他心里不想触碰。

开张那天晚上,陶家院子里的焰火一直闪到深夜。那是陶虎臣专门为侉子做的焰火,五颜六色的,像极了一场梦。

小剧场:
第二天早晨,邻里乡亲前往拜访庆贺,将近中午终于见到了扶着腰踉跄出来的陶虎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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